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斛珠夫人小剧场-子归-上

有私设,就离谱,渣文依旧,还大徵歌舞升平,是he啊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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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方有座山,曰月亮山。山边有条河,曰月亮河。河下游有个岛,曰月光岛。岛上有种鸟,名子规。

又闻子规啼夜月,愁空山。

方诸压低声音一串咳嗽,弄得帝旭惊醒,看看眼边人,一把搂入怀中,轻叩后背。方诸咳嗽已是月余未见好转,帝旭心里紧张,起身取了梨汤,喂方诸喝下。这人不知怎的,吐了出来,弄了帝旭一身。帝旭轻皱眉,唤了宫人送温水盆来,把方诸擦干净,捂了被子。再把自己拾掇一番,有些疲累,抱着方诸沉沉睡去。

晨光微亮,有鸟叫声,人在怀中动了动,睁开秀目。“旭哥,我们这是……”

“别吵,你闹了半宿,”帝旭瞟了一眼窗外:“那是什么鸟,叫声如此新奇。”

“杜鹃。”

宫人送来冰糖银耳羹,帝旭取了一方上好的丝绸帕围在方诸胸前,把人当孩子,一勺一勺喂。“听话啊,慢慢吃。”方诸黑亮眼睛犹如秋水洗过,动人心魄。方诸今年二十八,样貌却是十八九。要说流觞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,就是有个方氏家族。方家有驻颜秘术,族人衰老极其缓慢,以至于外人误认为方家寿不过三十,尽管方家富贵,也鲜有人愿与方氏结亲,担心不能白头偕老。

这方诸弱不禁风,虽生得天妒人怨,年少时却无人敢提亲,皆怕掷果盈车,看杀卫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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麟泰二十七年,帝修胞弟褚凤仪打着勤王旗号,兵临天启城下,言太子褚伯曜欺君罔上,图谋不轨。伯曜自悬于国门,褚凤仪软禁了帝修,将十七岁的二皇子褚仲旭扶为储君。

按大徵皇室惯例,储君需在弱冠前充盈东宫。大徵皇室与其他几州略有不同,后宫有女眷,亦有男宠。褚凤仪特准仲旭多选几位美人,给他送来一批画像,让他自己选妃。五十组画像,每组十人,仲旭看了半天,哈欠连天。突见一幅白描头像,诺大的白底只画几缕半长碎发,一双丹凤眼雌雄莫辨,眉穿入鬓,余皆无。仲旭盯着画像良久,喟叹一声:“世上真有这样一双眼睛么?叔叔,就是她吧。”褚凤仪一哂,“旭儿,你从这五百人中就选中一人么?他可是位公子,只能做禁脔,无法传宗接代,还是再选几名秀女吧。”

“哦,是个公子?无妨,侄儿的通房丫头甚是无趣,就换换口味,有劳叔叔费时为侄儿选妃。”

“好,你看中的这位是清海公方家世子,倒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。可惜方家命短,旭儿不要今后伤了心啊。”

“叔叔,侄儿别无所求,就是想看看世上是否真的有这样一双眉眼。”

“好。”褚凤仪笑得晦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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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旭哥也吃点啊。”

“这是甜食,看你吃我就很高兴。”帝旭略一失神,方诸脸上浅浅一只笑窝,看不够。


他的方诸原是叫方鉴明。大婚那天,他坚持用凤辇把方鉴明抬入了皇宫。比他小三岁的鉴明像个半熟的果子,眉眼还没有长得太开,但是那画像上的美人胚子却只多不少。

初夜,仲旭没舍得动他。将人吻了一遍,发现身下人微微发颤,遂问他是否跟教习学了侍奉夫君之礼,鉴明老实回答来得匆忙,又被急召入宫,需要补课。仲旭起身冷水洗面,又用锦被将人单独裹了,一脸嫌弃,只道:“既不通人事,方家是怎么教的呢。”

“鉴明孤身一人。”方鉴明从锦被中探出头来:“蛮子屠城,方家为保护流觞百姓,船都用来掩护百姓撤离,方氏老宅最终被围攻。鉴明离家参加选秀,逃过此劫。本不欲独活,父亲留血书与我,言‘方氏血脉独存汝身,好自为之。’故忍痛留此性命报答君恩。”

仲旭一愣,自己处于深宫之中,对外面情形并不了解。想方氏百年家族毁于一旦,这俊秀少年竟是个孤儿了,痛彻不已。遂攥紧他的手安慰:“我在一天,必护你一天,不让你受委屈。”

“旭哥,”鉴明趴在仲旭耳边,说了句什么,仲旭不解,却也未多问。皇宫耳目众多,两人的话头儿都咽了回去。

仲旭第二天命宫人在寝宫内的温泉池洒满玫瑰花瓣,拽了鉴明共浴。鉴明红彤彤的脸令仲旭一时没了焦距,真乃国色天香啊!仲旭是个狠人,命宫人退避三舍,光天化日之下把鉴明抵在池壁,弄得鉴明低泣讨饶。褚凤仪听了小黄门汇报,暗暗摇头,虽为褚氏一员,他也不太明白开国帝褚荆为何流落到月光岛上,与方家结为世代友好,还越性封方氏为大徵朝唯一的异姓王。果然这方家出美人,褚家出情痴。褚凤仪早过了儿女情长关,只笑是对儿苦鸳鸯。

仲旭将人从水中捞起,拿鲛绡裹了,送回塌上。宫人都不让进来服侍,仲旭自己当了差,把人里外擦干,收入被中。开玩笑道:“听闻父皇不理朝政,与清海公方之翊夜夜笙歌,原来如此醉人。”鉴明秀目圆睁,不置可否,却流下泪来。

“是我错了啊,不该提你伤心事。”仲旭用尚显稚嫩的肩膀撑住鉴明,甜言蜜语道:“可是鉴明真的很好吃。”他疯狂地吻住鉴明,把他的泪水一一吃到肚中。不想让你再流泪,你是我的人,能护你一时是一时。所谓软肋,就是一朝拥有,羁绊一生吧。

“旭哥,家父清海公不是传说中那样不堪,家父领着流觞军抵抗了三天两夜,保护了全城百姓,方家无一人退缩,无一人投降。月光岛是方氏起源之处,亦是方氏陨落之地。鉴明以身为方氏子孙为荣。”

仲旭自知失言,低头用缠绵长吻表达歉意,不成想被鉴明咬破舌头。两人情浓处,血脉相通,鉴明只觉浑身酸软,倒入仲旭怀中。

宫人送来补药,仲旭将两杯兑于一处,自己喝了,最后一口以吻送入鉴明口中,宫人不敢看,遂低头退下。

鉴明自从入宫,大病小病不断,仲旭不允他离开半步,伺候的周全。太医诊脉,如实告知:“方氏寿不过三十,想来是真的。殿下恕罪,老臣斗胆进言,殿下应节制房事,适当远离病人,以防病气传染。” 鉴明发烧昏睡中,仲旭将人搂过,骂道:“狗医满嘴胡言,还不快滚!”太医开方若干,仲旭皆否,只令送雪梨枇杷,冰糖银耳之清喉润肺之物,每日以嘴相喂,鉴明嗜甜食,倒也听话服下。仲旭与鉴明耳鬓厮磨:“你也是忒娇嫩了些,本以为可像父皇与你阿爹那样日日专宠,可你这身子大病小恙的,为夫却是不敢多碰,岂不悲哉。”鉴明怒眼圆睁,手向仲旭下身攻去,仲旭讨饶:“夫人不可,是为夫失言,定痛改前非,当牛做马,讨夫人欢心。”

皇宫有试菜官,每道菜皆验,对内宫所用药材也皆由医官逐一核实。褚凤仪言方氏公子初承雨露,东宫不可贪欢,每日另送补药,令宫人亲见服下。仲旭每每以药苦为由,双杯并兑,一人饮下,只留一口送鉴明口中。鉴明感念仲旭贴心,竟与仲旭研究起宫中画本,两人屡试不爽,皆有心得。褚凤仪闻言,笑得龌龊:“牡丹花下鬼。”遂准了仲旭一应要求,把个寝宫布置成人间天堂,供二人日日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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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修殁。

褚凤仪往东宫。层罗叠帐,喘息声不断,宫人皆低头。褚凤仪步子顿了顿,咳嗽一声,那帐子露出一角,仲旭托了印玺恭顺递出:“叔叔自可拿去。”

褚凤仪哂之:“旭儿将成大统,也该正经择个皇后了。”

“叔叔,侄儿忙不过来。”

褚凤仪道:“国不可一日无君,旭儿登基大礼在即,祝辇公主紫簪端庄贤淑,为皇后上佳人选。杨丞相家嫡女杨欢渝姿容绝色,可为贵妃。旭儿考虑好了,叔叔给你安排妥当就是。”

“侄儿明白,依叔叔便是。侄儿可否不继承大统,就做个闲散公子?”

“混账话!褚氏传承六百余年,储君是国之根本,旭儿尽快完成登基大典,我会尽力辅佐你。今后朝堂之上,旭儿就称我为叔父吧。”

“叔父,侄儿记下了。只求叔父一事,给鉴明一个名分。”

“名分,也罢,让方鉴明袭清海公吧。”

“谢叔父!”

“旭儿登基大典还有许多准备事项,这几日就不要住昭明宫了,金城宫已收拾妥当,即日搬过去吧。”

“啊,叔父,别的都依你,可这花花草草弄成流觞样式侄儿可是颇费了些功夫。”

“嗯,好吧,就等帝后大婚之日再入住。”褚凤仪头也不回径自离去。


仲旭懒洋洋伸胳膊钩住鉴明,低声哄:“好鉴明,别不理我,就是娶了那紫簪,在哪个宫下榻也还是我说了算。”又里里外外磨蹭了一阵,才将人捞起,披了薄纱,往温泉池走去。宫人们皆跪伏于地,不敢抬头。鉴明身上隐隐有些粉红,脸上却是雪白,被温泉雾气熏着才露出些许红润来。仲旭想着法子改善鉴明伙食,可这人自从入宫,一日比一日瘦,此刻虎背蜂腰,不及一握,仲旭心下骇然。他命宫人不得近前,亲自给鉴明洗浴,见这人耳垂可爱,禁不住又低头轻咬起来。

“鉴明,”仲旭用彼此将将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“知道么,皇宫有一处暗道,就在这昭明宫下面。这池子通暗道,你水性好,今日就离开吧。”

“旭哥,要走我们两个一起走。”

“不行,我目标太大,跑不远的。你还年轻,犯不上为皇室的勾心斗角伤了性命。”

“可是鉴明没有家了,只想守着旭哥。”

“傻孩子,生命只有一次,只要活着就有希望。你先走,我再想办法脱身。”

“旭哥,鉴明已与你绑在一起了,今生的缘分是同生共死,鉴明不会丢下你独活。”

“我是认真的。你必须马上离开。金城宫是父皇被软禁的地方,才月余父皇就仙逝了,那贼子褚凤仪如今大权在握,什么事做不出来。”褚仲旭目光灼灼地盯着鉴明,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神情一扫而空,那凌厉的眼神很有些开国帝褚荆画像上的风采。他托住鉴明的头,深吻下来,复又在脖颈上磨蹭,呼着热气。远远地,有小黄门偷偷抬头张望,见了这旖旎画面,复又低下头去。

“没时间了,你快逃走吧。我不是伯曜,不会一死了之。我心里还有念想,有想护着的人。放心,我会好好地,你在这里倒是令我顾忌重重。”

“旭哥,”鉴明身体不由回应着仲旭,黑瞳仁里似能照见人影,低声道:“流觞军全军覆没,我恨自己一无所有,不能为你拉一支队伍回来。鉴明就陪着你,不离不弃。”言毕如同一尾鱼没入水中,三千长发飘飘扬扬,扎个猛子到了池边,赤足出浴。褚仲旭哎呦呦地骂声在后面跟着:“小兔崽子,你踩了本王的脚。”

是年,帝旭登基,改纪年为天享。娶注辇国公主紫簪为后,封杨丞相嫡女杨欢渝为贵妃。方鉴明袭清海公之位。

帝旭自登基之日起即托病不上朝,封叔父褚凤仪为摄政王,主理朝政。自己在金城宫日夜笙歌,好不快活。

褚凤仪命人时不时为这对儿小鸳鸯送来补药,鉴明身体却始终不见好转。太医面对帝旭杀人目光,个个噤若寒蝉,却对清海公的病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

帝旭白天不用上朝,心思都搁在了内宫上。怕叔父又来劝雨露均沾,开枝散叶什么的,总要去另外两处巡视一番。

紫簪皇后的愈安宫是注辇样式,金碧辉煌。注辇信奉龙尾神,紫簪向喜素雅,首饰簪花一概不用,唯有龙尾神纹章坠子极为醒目地挂于胸前。紫簪一日有半日是向龙尾神祈福,帝旭在其身后站立好久她才发觉,红着脸拜道:“圣上恕罪,臣妾失礼。”

“公主起来吧。”帝旭淡淡地。

“陛下是臣妾夫君,您总称臣妾为公主,是我做得不好吗?”

“公主想多了。朕感念你淑良贤德,堪为后宫表率。特批了注辇使臣蒲由马的折子,拨钱粮于注辇国。

“臣妾谢过陛下!臣妾亲手做了桂花糕,不知是否合陛下口味。”紫簪说着从贴身宫女碧紫手中接过大红漆盘盒子,呈给帝旭。

“好,公主有心了,”帝旭微微一笑:“正好鉴明喜欢吃,朕就都拿走了。”


帝旭路过杨妃的华清宫,贵妃已是花枝招展地挪着碎步迎了上来。帝旭只道了一声牡丹姐姐好,放下了半盒糕点,匆匆离去。这杨妃的父亲是当朝丞相,杨妃自小在牡丹之乡长大,最喜牡丹花,又比帝旭年长一岁,故帝旭称其为牡丹姐姐。牡丹与鉴明同样偏爱各种甜食,心宽体胖,看着就喜兴,故帝旭从紫簪处拿了什么糕点,通常会分一些给牡丹,心中暗想:鉴明怎么吃都不长些肉呢,有牡丹一半的体质该有多好,压上去不会那么硌得慌。

巡视完毕,帝旭回到金城宫。点心盒子刚落桌,就有小黄门拿了去,细心地取出来,放入盘子,才毕恭毕敬地呈到龙塌上。彼时清海公通常还未起床,方•病秧子•鉴明半躺着,如云长发半落地,扭头一脸嫌弃地看端着盘子的褚•真龙天子•仲旭,半开玩笑地说:“哥儿可是去过牡丹姐姐并紫簪公主那里了,闻着就是脂粉气。”仲旭忙赔罪:“好明儿,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弄桂花糕来。”然后坐下,一脚把送盘子敢抬头的小黄门踹出两丈远,“看什么看,没见过男人吗?”随即换了笑脸:“明儿啊,我的心肝宝贝,你是先洗脸呢还是先吃糕呢?”


褚凤仪下了朝,管事太监穆公公抱了一大摞奏折放到驴车上,赶着送入紫宸殿后面不远处的御书房。奏折实在是太多了,褚凤仪偶尔也会吃不消。批奏折的间歇,就听故事,有关他的好侄儿和那个什么方鉴明,褚凤仪要求不漏掉一句话,小黄门绘声绘色道:“啊,轻点儿、轻点儿,你磕了我的门牙。”“明儿,这是怎么了,一下子嘴唇就肿了?”“这一道红印哪里来的?你竟然私会紫簪?”“没有,没有,我不敢看紫簪的胸,低头碰在了点心盒子上。”“这是牡丹花的香气,脱了衣裳还这么浓,你去过华清池!”“冤枉啊,你怎么还咬我啊!”

“今日补药可是送过了?”褚凤仪打断道。

“殿下,奴婢亲见陛下把双份补药兑一处喝了的,清海公怕苦,陛下每次皆留一口喂清海公,再喂桂花糖。”小黄门据实相告。

褚凤仪嗤笑:“君亦无所欲,君亦无所求。不让寂寞女,入帐解千愁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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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诸与褚仲旭并肩站在金城宫,整个皇城一览无余。山巅的风有些微凉,仲旭把身上的披风解下,搭到方诸身上,又细细地把带子系好。方诸早已过弱冠之年,身量比进宫的时候高了许多,高高的马尾梳于脑后,巴掌大的脸这些年没长多少肉,掩在一张面具之下。“快八年了,朕登基快八年了。”帝旭莞尔:“竟连这内宫也未迈出过一步。方诸,你跟着朕辛苦了。”

“哪里话,能有幸陪伴陛下左右,是微臣的福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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